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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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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同學帶我去西北逛了逛,什麽圓明園頤和園香山,哦大哥啊我把賓館退了,他們幫我在圓明園邊上找了家,也挺不錯,我先住兩天。”

明樓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,精氣神都很好,活蹦亂跳,沒有任何宿醉的跡象,就說:“你不嫌寂寞就行。還有就是,如果你和你的朋友,任何一個人,註意,我是說任何一個,喝了酒還敢開車,哪只手摸方向盤,我就打斷你哪只手。”

明臺本來想說,沒聽說只用一只手開車的。但是他大哥是誰?數學學士統計碩士經濟博士,難道還不會算數?兩只手都打折唄。

明家老大對幼弟的威懾力素來是一等一。連明誠都感覺到這句話說話後,明臺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。

惟有明樓,說完後微微一笑:“晚飯想吃什麽?”

半晌,明臺態度異常好地試探:“……大哥想吃什麽?阿誠哥呢?”

“你定。”/“問你就快說。”

“烤鴨?”

這個答案一出來,明誠眼角餘光就瞥見明樓的嘴角抽動了一下,頗有點不以為然。他忍笑,沒戳破,順著明樓的話往下問明臺:“那是去和平門,還是團結湖?”

片刻後,明樓接的話:“往東吧。”

明臺以為接下來大哥會說句“更好吃點”,誰知道明樓又說:“近。稍好開點。”

他們之前沒訂座,到店後等了一會兒才吃上。明臺在國外生活得時間長了,根本看不得海參這類的東西,一翻到菜單上的圖片,表情和見到餐桌上躺著死耗子差不多,哇哇亂叫著趕快翻過去。

明樓其實不怎麽吃烤鴨,一則嫌油,二則是作為一個上海出生、成長的蘇州人,從來都是堅定的白切雞黨。他雖然稱得上從小錦衣玉食,但並不挑食,對他來說,所有的食物當然都是可以吃的,不過能吃和愛吃,則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為此,他一直很坦然地接受明誠對他這個優點的誇讚,並難得不太客氣地自我嘉許過一回:在有的事情上已經這麽挑食了,吃上再講究,那未免討嫌了。還是均衡些好。均衡才能穩定。

當然,明誠在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後,評價就是兩個字:無聊。

所以今天這一頓完全是遷就小少爺來著。鴨子切好後明樓勉強吃了一塊,果然還是沒吃下去,直接藏在了碗的最深處。見狀明誠一直沒作聲,直到明臺去洗手間的間隙裏,才挑出來吃掉了。

吃完後,聽明樓同他商量:“骨架還是帶回去吧?”

“你不是不喜歡吃鴨子嗎?不吃帶回去才是浪費。”

明樓想想,說:“油全撇掉,加冬瓜燉湯,還是可以喝一碗的。”

這頓晚飯明樓基本靠栗子白菜配米飯解決的,明誠吃得也不多,戰鬥的主力自然是在座唯一一個還在長身體(明鏡語)的年輕人。明臺不負眾望地解決幾乎一整只鴨子,還來了點芥末鴨掌清口,結果被辣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去了幾次洗手間,一再表示這種芥末比第戎的黃芥末可怕多了。

只要大姐不在場,兄弟三個吃飯總是輕松些,吃得也快。飯後明臺又去了一次洗手間,出來的時候本來還興高采烈著,可忽然之間,他停住了腳步。

他第一反應是疑心自己看錯了,特特追上前幾步,可他視力太好,而店內的燈光雖然說不上亮若白晝,但也沒有到昏暗不明的田地。

他呆呆地看著一個已經熟悉起來的身影,姿勢親昵地與另一個男人相攜著走下臺階。

這個晚上,她應該穿的是淺綠色的裙子,春天初發的蒿草那樣的綠。可燈光的照耀下,那綠色變了,綠得濃郁又粘稠,像一劑反覆熬煮的苦藥。

“於……”

明臺甚至能看見她瑩白的後頸上那點絨絨的光感,那是年輕女孩子的皮膚特有的光澤感。

他目送她走遠,失去了一切言語。

七 卿本佳人 完

【樓誠】As You Like It Ch. 08

八 愛欲之人,猶如執炬

明臺情緒的陡然低落並沒有瞞過兩個哥哥。

但他們都不知道這低落的源頭。

無論是明樓還是明誠,對於人的沈默的根源都有自己的理解,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以同樣的沈默來安慰和陪伴明臺。

明臺的朋友為他訂的酒店其實是在頤和園邊上,入夜後四環車少,車子開得飛快。明臺無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,望著車窗外連片的輝煌燈火。

一直到下了四環路,明臺似乎才緩了過來。他的額頭抵著冰冷的窗,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麽:“大哥,你們單位那個叫於曼麗的,你和她熟嗎?”

來了。

明樓知道幺弟心中藏不住話,但沒想到的是,他心裏藏的會是這個名字。

“不熟。”

“哦。”

明臺又安靜了下來。

把明臺送到後,明樓和明誠要走。明臺人已經下了車,道別也道完了,這時忽然又拉開了門,坐回去,有點兒急切地對明樓說:“大哥……”

“嗯?”明樓回頭,目光有些微的嚴厲,“想說什麽就說。我不會吃了你,於曼麗也不會。”

這三個字像細細的針那樣戳了一下明臺。但話到嘴邊,他發現自己居然無從問起。也是,問什麽呢?

誰是於曼麗?研究所的實習生。

剛才在餐廳,她身邊的人是誰?什麽身邊人?你是她什麽人?關你什麽事?

問題和答案在他的腦內碰撞。最終,明臺什麽也沒問。

明樓不知道明臺這無精打采到底是因何而來。他邏輯上覺得不可能因為於曼麗——明臺來北京才幾天?見過於曼麗才幾面?但直覺上,似乎又在指向不同的答案。

可明樓就是這樣,很多事,別人不說,他就不說。

這一次明臺真的和兩個哥哥們道了別。然後一個人回了房間,夜色中的背影有點兒孤苦伶仃的意味。

等到再不見他了,在這場有點古怪的氣氛中始終沒表態的明誠說話了。他聲音不大,語氣也很溫和,但明樓還是聽出了其中不太分明的不讚許:“你對小東西太嚴格了。在這件事上,沒必要。”

“到底是什麽事?”明樓難得也有了摸不著頭腦的時候。

“那個於曼麗,我不知道是她究竟是什麽人,在我們買單的時候,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一同離開。兩個人非常親密,具體關系不知道,但對方不是她的父親,也不是她的兄長。男朋友應該也不是。”

明誠這番話說得很平靜,也很慢,明樓本來只是在聽,聽著聽著側過臉來望向他:“所以?”

“所以我覺得小東西也看見了。”

明樓若有所思地繼續盯著他:“你見過她幾次?兩面?”

“你辦公室一次,地壇邊上的餐廳一次。”明誠說到這裏略略一停,又一笑,“可能她特別漂亮,叫人過目難忘。”

“她和小東西的關系呢?”

“見過幾面的朋友。小東西應該對她很有好感。真的只是實習生?”

“據我所知就是實習生。學語言的,但王天風那邊的人,我也不問。”

明誠點頭:“體諒一下小東西吧。說不定在他心裏,這已經等同於一次小型失戀了。”

明樓微微一笑,又問:“你怎麽知道他不是她的父兄,也不是她的男友?”

這次明誠沒有及時接話,而明樓也不催促他。一直到拐上三裏河路了,一個短暫的紅燈的間隙裏,明誠望著他,笑著說:“因為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。明樓,這是你不知道的。如何註視著別人,又如何避免被看見。但我知道。”

這句話簡直像個謎語。可明樓聽出了其中那些曲折的情意。同樣的,他也沒有及時回應明誠,一直等到兩個人回到住處的院子裏,停好車,又上了樓,到了家門口,明誠翻鑰匙開門的時候,他才說出了他的反駁:“你說得不對。”

最近他們這一層的燈壞了,物業還沒來得及修,明誠忙著摸黑對鎖眼,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並沒有及時反應過來。他不知道明樓說的不是到底指什麽,又是什麽不對。

“嗯?”

他短暫地回應了一聲。門開了。

在光明來臨之前的最後一瞬的黑暗裏,明樓告訴他:“我也知道。”

他把明誠拉進家裏,反手合上門,在黑暗中接吻。

對於自己這段時間的不克制,明誠自己都沒轍,最要命的還是 ,他一丁點“克制”的念頭都沒有。

現在也是這樣。

他控制不了剝明樓襯衣紐扣的動作,更控制不了胡亂而熱切地去親吻他藏了稀薄煙氣的頭發的動作。

連自控都沒了辦法,那就更控制不了明樓掀開他的Tee,跪在他身前親吻他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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